(“魔鬼”OR“天使”？说说你不知道的防腐剂真相，时长共4分16秒)
魔鬼”OR“天使”？说说你不知道的防腐剂真相
“防腐剂到底是‘魔鬼’还是‘天使’”，这样的争论在化妆品界以及消费者中一直未停止过。
记者梳理2023年1月——2023年12月，国家药监局通报的21期涉及579批次产品的不合规化妆品“黑名单”发现，超过一半涉及防腐剂。
为什么防腐剂问题这么多？我们还能放心使用添加防腐剂的产品吗？无“防腐剂”概念是“智商税”吗？
“315”消费者权益保护日到来前夕，让我们一起跟随南方+记者，去专业化妆品实验室里寻找答案。
一不小心成为“细菌培养皿”
防腐剂广泛应用于在于化妆品当中，所以防腐剂出问题的情况特别常见。
江南大学化学与材料工程学院教授、广州白云美湾江南国际化妆品研究院院长杨成列举说，“有些企业在开发产品时，考虑到成本等因素，往往根据经验来判断防腐剂的添加量，没有进行防腐挑战性实验。”防腐剂添加少了，产品会继续染菌，可能出现异味、变质甚至发霉等情况，一不小心成为“细菌培养皿”；添加多了可能会超过《化妆品安全技术规范》（2015年版）里规定的最高限量，也可能给皮肤带来一定的刺激性。
减之一分嫌不足，增之一分嫌多余。关乎消费者健康安全，用量要非常精准。
采访当天，位于广州白云美湾江南国际化妆品研究院实验室内，南方+记者遇到研究人员正在做比对试验:相同环境下，一瓶不含防腐剂的面霜自1月19日存放至今，长出了绿色霉菌，另一瓶加入定量防腐剂的面霜，则外观未见异常。
杨成介绍，化妆品中的防腐剂可起到抑制微生物生长和繁殖，保持产品性质稳定，使其不易变质，延长可使用时间等作用。化妆品剂型不同，水活度及营养程度也不一样，需要科学的添加适量的防腐剂。
“很多人会‘谈防腐色变’，是很不科学的”，杨成并不赞成“天使或者魔鬼”这样非黑即白的定义，“我们应客观去看待涉及‘防腐剂’的问题，防腐剂的存在是为了避免化妆品腐败变质，导致失效乃至引起不良反应，是维持化妆品功效的必要手段，国家制定了科学的添加标准，按量添加不会产生毒副作用。”
当心“9.9包邮”面膜
采访中，杨成特别提到：“面膜中防腐剂的问题比较多。”
面膜的结构中通常含有水分、聚合物类，以及各类功效活性物质等都是微生物生长繁殖所需要的营养物质，有助于微生物的生长繁殖，如果面膜在生产过程中灭菌不彻底，而防腐剂又使用不恰当，包装密封不严，这些原因都可能导致面膜成为一个“细菌培养皿”。
实际上，面膜品类一直是各类化妆品抽检“黑名单”中的常客。翻看近两年年抽检数据不难发现，菌落总数和违规添加药物是面膜两大最突出的质量问题。
菌落总数超标，有部分就与防腐剂有关。使用菌落总数超标的面膜，不仅可能会导致用户皮肤不适，还可能引发严重的过敏反应。
防腐剂超标同样会引发皮肤过敏。
据业内人士透露，曾经流行于网上“9.9包邮”的低成本面膜及微商圈中各种“三无”产品，为了极致压缩成本，使用“丙二醇+纤维素+甲基异噻唑啉酮+甲基氯异噻唑啉酮+香精”的“经典”白菜价组合，把只适合用在洗去型产品中的防腐剂用在消费者脸上，引起了大量皮肤问题。
卡松出现率高
在2023年国家药监局通报的不合规化妆品情况中，记者注意到，“甲基氯异噻唑啉酮(MCI)和甲基异噻唑啉酮（MIT）与氯化镁及硝酸镁的混合物（甲基氯异噻唑啉酮:甲基异噻唑啉酮为3:1）”出现频率非常高，初步估算，近9成抽检防腐剂问题与之有关。
“我们工作中经常与它打交道”，杨成对这款防腐剂再熟悉不过，这一长串化学名有一个简称：卡松。
卡松因为价格较便宜、防腐效果较明显，常常用于化妆品中。不过卡松超标易引起接触性过敏、过敏性接触皮炎，因而国家对其用量有严格限制。
根据我国《化妆品安全技术规范》（2015年版）规定，MIT单独在化妆品中最大允许使用浓度为0.01%；而CMIT和MIT等的混合物在化妆品中最大允许使用浓度为0.0015%，且限用于淋洗类产品。“比如沐浴露、洗发水，属于淋洗类产品”，杨成说，卡松是一种抗菌性能良好、性价比极高的防腐剂，因此广泛应用于各种领域，在淋洗类化妆品（沐浴露、洗发液等用后需冲洗的产品）中普遍使用，驻留类化妆品如面霜、乳液、爽肤水等则禁止使用，但因为限制用量低，工艺控制不好容易超标，更重要的是很多化妆品原料也会使用卡松作为防腐剂，企业管控稍不严格就容易出现问题。
“这意味着企业主动超标添加的可能性不大，要解决问题更多需要提高质量管控体系，严把原料关、工艺关和检测关。”杨成分析说。
“无防腐剂”不是智商税
伴随着防腐剂的争议，“无防腐剂”概念近年来开始兴起，“天然不刺激”“无防腐剂”成为一些化妆品品牌的新卖点。记者身为消费者，对此也是颇多疑惑:“无防腐剂”是“智商税吗？”
“市面宣称无防腐剂的，其实是指不添加《化妆品安全技术规范》中的化妆品准用防腐剂。”杨成教授介绍，除了规范中明确的防腐剂，某些醇类和精油等虽然在产品配方中使用目的不是防腐剂，但实际可起到防腐作用，如1,2-戊二醇、1,2-己二醇、对羟基苯乙酮等，以及具有防腐能力的植物提取物如肉桂皮、丹参/苦参、牡丹根、丁香花、茵陈蒿等等。
“这些原料经过合理的搭配也可起到一定的防腐作用，但是成本较防腐剂来说要高得多。”杨成补充说道。
还有一些特殊情况下，化妆品不需要添加防腐剂。杨成举例，比如在洁净度很高的环境下生产的一次性包装的化妆品如安瓶、胶囊等，因为量少、密封性能好，且即开即用完，一般不容易滋生细菌造成二次污染；乙醇含量高于25%的产品如香水，纯的油剂型产品如精油、油膏蜡质产品等，还有PH值过酸（低于3）过碱（高于11）的产品，也可不用添加防腐剂。
采访中，记者还了解到，广州白云区目前正依托白云美湾国际化妆品研究院集群的科研优势，组织江南大学、华南理工等研究院进行科研攻关，希望通过优化工艺流程、推广快速检测、寻找适合替代原料等措施，大幅减少卡松超标等防腐剂问题的发生，全力提升国产化妆品的质量水平。
可以说，随着国内研发技术的提升，“无防腐剂”正从一个概念、一种噱头，变成现实，以高质量供给满足人们不断升级的消费新需求。
【采写】南方+记者 李劼 黄晓韵
【拍摄】南方+记者 王俊涛 张冠军
【剪辑】南方+记者 周鑫宇
【设计】潘洁 谭唯
【统筹】姚翀 马华
【出品】美好生活实验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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